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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婚之时忆过往

2022年11月23日,是我和妻子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金婚纪念日。

 

步入金婚者不仅是50年前的一对恋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过人生大半辈子且度过七十的老人;而且还应为五十年如一日,至始不渝地经营并坚守着爱情的一对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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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能步入金婚的夫妻,他俩的故事不但意涵着红宝石婚和蓝宝石婚般的真情和美丽,而且还闪耀着熠熠光泽犹如金子一般的珍贵。

 

金婚经过两人长达半个世纪的相恋、相爱和相依、相助,让夫妻之情心心相印、息息相通,到了刻骨铭心的境界。是啊!金婚不易、金婚荣幸!

 

易于生情和爱记事有些“张扬”的我,为了迎接和庆贺金婚的到来,决定在这天搞个茶叙,且备一席简餐。拟邀请儿女和七八位文朋好友,在茶叙和餐饮中,听我倾述“细思掂、终相守,耄耋伉俪鎏金铄”的感念,让大家分享我们的快乐。在接受大家的祝福时,也激励大家珍惜所爱。

 

无奈当时正处于心冠疫情染“洋”猖獗期,防疫而封城、封小区、封楼栋乍起,使之儿女不能回,文朋好友不能聚。蜗居于家不能外出的我,拟搞茶叙之事只好无奈作罢。

 

11月23日这天,“禁锢”‘在家的我和妻虽然办不成茶叙,但我俩不舍的庆典仍然进行。

 

这天一大早,在小区做完核酸检测回来后。我俩一道动手把网上购回的卷心菜、萝卜、老豆腐清洗完,用刀切割备好。妻又从冰拒找出儲藏了多日的一包“挢头牌火锅”底料和牛肉卷,以及一瓶”长城干红”葡萄酒。而多情的我则从书拒里找出存放有我俩几十年相片的两本老相册。

 

我俩在迎金婚中,一边吃一边翻看一些发黄的黑白相片,和新近的彩色相片,又对着相片议往事,叙过往。在迎金婚中,看着充满喜气的红火、沸腾的红汤和飘着香味的红酒,烫着、享受着我最欢喜“一青二白”的卷心菜、白萝卜、老豆腐。疫情中蜗居于家坐在灶台前的我俩,美美地吃了一餐可口的、充满诗情的火锅,倍感惬意和快乐。

 

之后,余意犹存的我趁妻子烧水冲对咖啡之际,又从收藏册找出那张存放了半个世纪,眉头上用红字印有最高指示:“为人民服务”的毛主席语录,在写有我和妻名字下面,盖有”重庆市九龙坡区革委会”字样红印章,带有时代饹印的结婚证明(是一张纸,不是现在的小本)看了良久。紧接着我又叫妻过来又看了看,这张存放了半个世纪的结婚证,以及我特意从相册中取出的,当年我俩在向阳红照像館拍摄的结婚照。

 

看着当年正值青春岁月的我俩。顿时,想到了唐代诗人白居易所著的“白日走而朱颜颓,少白往而老日摧”的诗句,满头银发的我和妻看着相片上年轻的我俩,可能都想起了当年结婚的情景,眼里一下都涌出了泪水。

 

我含着热泪吟唱白居易的诗句,一下钩沉起了半个世纪前,我和妻去登记领取结婚证,去照相馆拍结婚照,以及母亲为我俩办婚宴的一桩桩往事一一

 

50年前,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那阵子由于电力紧张的原因,工厂之间实行错峰休息,用电量大的工厂星期日都要调休改为上班(当时实行一周休一日)。具体由电业局安排确定各家厂的厂休日,当时我们工厂的厂休日为每周星期四。

 

那时各地政府、单位,以及工厂已被“无产阶级革命派”夺了权,成立了革命委员会。但进入革委会的各派仍不时发主派性争纷甚至武斗,民生不稳定故公交车时有时无,不能正常运行。

 

我俩经过一年多时间恋爱,终于定了下来。决定利用23日这天厂休日,去土挢街道申办结婚证。并相约早上8.30时,从进出工厂区的道角公交车站出发。

因在站上久等40多分钟无车后,竟花费了一个半小时,沿老川黔公路徒步近8公里,经走马羊、苦竹坝、王家坝后继续前行,终于赶在11时前,来到当时的土桥街道革委会。我们拿出工厂出具的写明有工作单位和单身的证明(当时系集体户口,户口关系在厂里),登记后领取了结婚证。

 

领取了结婚证的第二周,即11月30日,我俩趁厂休进城去相馆,照了那张结婚照。

 

之后,于次年即1973年2月15日,这天正好是农历的正月初一。我俩在解放东路我父母居住的邮电局职工家属宿舍,举办了一个既简朴又清贫的婚礼。

 

当时,物资非常匮乏,买任何生活用品特别是食品全都凭票或购物证。记得那时居民一个月只有26斤口粮,一斤猪肉,半斤菜油,二两水果糖。

 

为了举办婚宴,我们两家为此筹备了好几个月。首先是我母亲节衣缩食,从她和弟妹口里省下了两斤多菜油和三斤购猪肉票。并用“八搭二”,即用八角钱加二斤粮票,換一斤酒的方式购回了五斤老白干。

 

之外,妻子又托自己刚出阁不久的四妹,请四妹夫的弟弟帮忙。四妹夫的弟弟当时正在跑重庆至北京的九次京快列车上当乘务员。通过他的弟弟在列车上跑几次往返,并托人从北京给我们买回來了婚礼和婚宴用的十斤盐猪肉、一条香烟,还有五斤水果糖。

 

记得婚宴那天,母亲请了在市邮政局伙食团当炊事员的陆伯伯主厨,母亲当他下手,并借了两家邻居的煤炉子,拟办五桌婚宴。为了办好婚宴,这天一大早,母亲不听我和妻让鸡留下生蛋的劝阻,把我二妹带回的一只正在生蛋的母鸡杀了,熬了一大锅鸡汤。

 

前来帮忙的陆伯伯看到案桌上只有六七斤盐肉和四斤多从肉店割回的鲜肉,认为上桌的肉太少了。(原来好客的母亲,在客人来往中,从拟办席的10斤盐肉中割去了二三斤招待了客人)见之,陆伯伯立即将他和老伴的当月的两斤肉票拿了出来,叫我妹妹去肉店再割两斤宝肋来凑起。

 

从妹妹嘴里得知陆伯伯和陆妈,把自己一月仅有的肉票拿出来后,让我和妻十分感动,当即决定把我俩下月的购肉票省下来还给他们。

 

那天,前来参加我们婚宴的除了我们两家母亲携其我俩的弟妹,以及我姑妈、姑父带看两个表弟,妻子的二伯父、二伯娘带着登荪妹妹外。还邀请来了我俩各自的好友、同事和同学。妻子已出阁刚进厂工作的四妹,以及我的已出阁在医院当护士的二妹,均带着丈夫参加了婚宴。四妹夫的从西安来他家玩的大哥,闻讯也前来祝贺。当天,母亲还邀请了同院的五六家邻里参加。

 

由于住房窄小,宿舍又无空闲的院坝。五张席桌除在我家和房顶盖了几匹亮瓦的“天境”里各摆了一桌外,其它三桌均借用邻里的场地、桌椅和碗筷,摆放于三家邻里的屋里。让40多位亲朋好友和邻里分享了“八菜一汤”,每桌花销不足10元的席桌。婚宴充满着亲情和友情,洋溢着希望和快乐,且每桌有一斤老白干和约两斤肉上席,竟被当时客人们称之为有鸡、有肉、有魚(春节供应的带鱼)、有酒,豪华的婚宴。

 

我家门对门的房主人到女儿家带孙儿去了,他那间约15平方米长期空置着。母亲提前向屋主商量好了,借来作为我俩在家期间的婚房。那屋无窗户,白天得照灯,显得既昏暗又潮湿。

 

可不要嫌此房不好,那时单位的职工宿舍大都是用旧房或老院子改造的,职工住宅都十分简陋,没有现在的住房要采光、通风和带有厨房、卫生间、阳台配套一说。我父母住的房子也就这个样,即一家老少共住一间20平左右的房子,屋里只有一扇约50公分宽朝着“天境”开的窗户。

 

称为宿舍的一个院子住了十几户人家。住户大都利用巷道或楼梯间,作为相邻几家人的共用灶房。整个宿舍或者叫院子,只有两个蹲位和倒罐子的下水坑,供全院子男女共用的茅厕。

 

毌亲带弟妹将借来的此屋打扫干净后,门上贴上一个大红喜字。同时,将家里腾出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茶几儿搬了过去。床上铺上全新的床单和枕头、枕巾,床头放着一床厚厚的用大红绸缎作被面的棉被。

 

有点小资情调的母亲还特地在茶几上,摆上一个瓶,里面插满了一大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腊梅。门上的大红喜字,全新的床上用品和溢着香气报春的腊梅,为我俩的婚礼和婚宴充满了生气和春意。

 

婚宴的头天,为了营造一下喜气氛围,我找好友借来一台当时最新式的电动唱机和10来张当时被禁放的唱片。放在新房床头旁放有花瓶的茶几上,在举办婚宴这天,大着胆子请朋友帮忙从中午到傍晚不停地插放着世界名曲和名歌”蓝色的多瑙河”、“深深的海洋”、“星星嗦”、“小夜曲”和上海音乐学院的何占豪、陈刚、余丽娜创作并演奏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等歌曲。

 

一支支动听悦耳,优美抒情的歌曲,在我俩的新房里,在老院子的屋梁上,在参加婚宴的来宾们的耳畔回荡,给显得十分清贫、十分简扑,甚至带着些寒酸苦涩的婚庆,增添了不少亮色和欢乐。

 

时逝久矣!但五十年前的婚事一直没有忘怀,虽然过去半个世纪了,想着这些仍历历在目。

 

从五十年前这天开始,我俩风雨同舟,携手同行,度过了50个春、夏、秋、冬。

 

在这些年中,我俩经过了从学生当上产业工人的嬗变。感受了当时引人羡慕的得意和快乐;并洋溢着有幸改变了自己政治面貌,成为工人阶级队伍中一员的光荣和自豪。

 

同时,在这五十年里,我和妻一道在工厂这块热土上安家乐业,养育了一双儿女并让他俩读完大学,把他们兄妹俩放飞到社会。

 

在过去的五十年里,我们一直在自己的岗位上幸勤劳动,为祖国社会主义大厦添砖加瓦。五十年间,我们也经受了“三年自然灾害”之饥荒,“十年动乱”的迷茫和困苦。令我们欣喜的是,当我们刚迈入中年时,迎来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光。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而今,我和妻年岁已高,可喜的是身体仍健且顺利地躲过突来的疫情。“时不重至,华不再阳”,故在金婚之际,我们仍以往生活之历练和对人生之信念,不负当下好时光,以金婚为新的起点,继续携手前行向钻石婚目标放飞。

关于作者: 小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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