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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是父亲手中的一碗酒

上世纪二十年代,父亲出生在黄桷桠一户贫穷的人家,爷爷是挖煤工人,在父亲二岁时爷爷就染病去世了。留下孤儿寡母,靠婆婆给别人洗衣服及两个已出嫁的姑母帮衬,才得以勉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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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没念过书,十二岁跟着一个补鞋匠当学徒,走南闯北,历经了很多艰难。在他15岁时,婆婆也去世了,留下他一个人,在他三姐夫的帮助下,他来到海棠溪,当上了一名码头搬运工。

 

在这期间,他学会了喝酒。累了,就喝上一盅解乏,苦了,就唤上三五同伴行令猜拳,不醉不归。

 

一直到1949年以后,因为他是南岸本地人,又加上他出身清白,就被招进南岸区法院当了一名刑警。从此捧上了铁饭碗,再不为生计东奔西跑,焦头烂额。

 

然而,他依然喜欢喝酒。

 

空闲时间,他爱去一个小酒馆,叫上二两,配着一碟煮胡豆,慢慢的喝着。我小的时候经常陪他去那个地方,碟子里的胡豆基本上是我吃光的,偶尔父亲还会用筷子头沾上酒送进我嘴里叫我尝尝,所以后来我会喝酒,还是从那个时候学会的。

 

自从婆婆去世后,父亲就少有回黄桷垭,我们住在山下前驱路的一套旧楼房里(法院分给父亲的),只是偶尔父亲带着我们回黄桷垭看看。老屋已经破旧不堪,根本就无法住人。再后来房子倒了,最后也就没有了。

 

每次去黄桷垭,父亲总要去看看一些街坊邻居。父亲让我叫他们表叔、表婶、幺爷爷、幺老子,有一个辈分最高的,父亲让我叫他三祖祖。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父亲老屋隔壁有个开小酒馆的人,父亲称他为张老表,每次去父亲都会在那个地方买上二斤酒,再切上两盘烧腊和花生米,请他的四邻乡人喝上一台。说些什么我也不完全明白,大多是回忆他们的过去。高兴处还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后来,父亲老了,身体也愈发残损,到他去世前几年都再没回过黄桷垭。

 

我知道他一直都想着那个地方,因为他每每端上酒杯,都会嘴唇颤动,喃喃自语,从嘴型上我看得出来,他说的是“黄桷垭”。

 

乡愁,父亲手里的一碗酒!

 

黄桷垭哟,我血脉相连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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