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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姐姐去打米

每次淘米下锅,我都会想起童年,和姐姐去打米的往事。那时,我们一家人都在茶镇,父母天天要去生产队上工,两个弟弟还小。而姐姐刚满10岁,却像个大人似的,带着我做家务、看弟弟、喂猪。

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自己眼睛不好,医生建议去西安治疗。我心里“咯噔”一下,姐姐你千万要好起来。于是,眼前又浮现出儿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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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初冬的早晨,我还在睡梦里,被姐姐喊醒。“你真讨厌,礼拜天,都不让人睡个懒觉!”想翻身起来臭骂她一顿。“没米了,早饭吃啥?”等我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她已经把多半袋谷子装好,等着的。我俩抬着沉甸甸的“蛇皮袋”,在山坡上高一脚低一脚的往下走。下完坡跨过一条小溪,再走约500米,到了街上。“田儿,歇会儿吧!”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顺便放下扁担,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心想“我们为啥要住在山坡上?”看人家住在坝里、街边,多好嘛,不用上坡,打米磨面方便。

“你们大人咋不来?”管打米的叔叔见是两女孩,一脸的不高兴。“我爸爸妈妈都上工了。”姐姐轻言细语。“36斤!”叔叔一把抓起袋子,往打米机上摔,谷子撒了一地,姐姐赶紧弯腰用手去拦地上的。米打完,叔叔记了账,我和姐姐抬着米和米糠,走一条街来到舅舅家,用他家的风车,把刚打的米扯了,舅妈刚好在家,她帮着把米用筛子筛了,装进袋子。“谢谢舅妈!”“不谢!自己人!你俩抬得动吗?”姐姐:“抬得动。”抬着筛好的米往回走,心想回去就可以下锅。

还没到家,就听见弟弟的喊声。他俩衣服穿得斜头马褂,门上一边站一个,像两只饥饿的雏鸟,张望着回家的路。父母散工回来时,我和姐姐已做了一锅米饭,母亲赶紧下厨炒浆水菜,她嘴里不停唠叨:“老东西,自己不去打米?害娃们饿一上午!”说着,先给弟弟一人一碗饭。

天气变化快,说冷就冷。可是,我和姐姐仍然穿着单衣服,坐在教室里蜷缩着,不敢走动,深怕被人笑话。放学回家,又没米了,值得挨着饿去打米。“才过几天,这么快?”我冲着姐姐发牢骚。“刚一个礼拜,吃饭的人多,一次打的又少!”她安慰我,两人又抬着谷子下坡。啥时间不再让我和姐姐打米,该有多好!

那年开春不久,我和姐姐走在放学的路上,看人家都在买稻种育秧。父亲却说:“排小秧是浪费时间,磨洋工!”晚上,姐姐悄悄去鸡圈捉住一只大公鸡,绑好用背篼扣着。第二天,她背着公鸡到街上卖了8元钱,赶紧买成稻种,搭在舅舅家的土温棚里。我俩背着父亲,找同学来帮我们排完了小秧。父亲发现后,满脸怒气:“两个捣蛋鬼,耽误一季庄稼,都喝西北风!”眼睛瞪得像牛眼睛,瞅着我和姐姐。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我俩每天往田里背圈粪。猪圈起完了,又铲牛圈。背着粪往返近10里路,姐姐让我少背些,到了田边,我歇着,她便用手把粪均匀撒在田里。我知道,她比我累得多,那疲惫的眼神告诉我。来到小溪边,她洗手,让我歇着,我心疼,轻轻给她捶捶背,连续半个月才干完。

俗话说,天道酬勤。那年,我们家的稻谷,是全村最好的,父亲看见满屋堆着收获了黄橙橙的谷子,脸上露出笑容。

如今,茶镇就剩下年逾古稀的父母亲。前些日子,姐姐还打电话,“田田,端五节咱俩回茶镇,好吗?”我一口答应“好,不见不散!”因为有两个月没回老家,心里惦记着二老。姐姐,你赶紧好起来,我等你一块回茶镇,给老娘老爸做好吃的。

关于作者: 小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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