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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在我们这个偏城小镇,过年似乎就是燃放鞭炮。你守着电视刚看完难耐的广告,好不容易等来一截精彩,突然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穿进窗户,等你再好不容易挨到响声结束,广告又开始了。刚端起一碗臊子面,突然又是一串鞭炮声,在欲停又歇欲歇又停的响声中,臊子面的味道似乎减了大半。电视看不成,饭吃不好,觉也难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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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博客S君就急急邀我过来转转,我当他有什么特别的新年礼物,过去一看却是四个大字:难得糊涂!我以为难得糊涂果然是一种大境界,但在日常生活中却万万使不得。比如说过年,我的邻居每年过年前一个月就盘算着回家过年的事,每过完年却都有十分遗憾的漏洞。前年回家时弟弟还是一个孩子,他是两个孩子,弟弟给了他孩子一人一百元压岁钱,他就应该提高标准给侄子二百元,但他回家前和老婆讨论的标准是每个孩子一百元,要临时突破标准又没办法和老婆商量,就只给了侄子一百元,结果弟弟的春节就过得很狼狈;去年回家时他积攒了一瓶五粮液,一瓶五粮春,想想只有一字之差,都是同一个厂子生产的,无论那瓶给岳父或父亲都行,回去后随便取时端端就把五粮液给了父亲,把五粮春给了岳父,妻子后来知道了两个酒不在一个档次,他就失去了整个一个悠闲的正月。更不要说今年一位几乎素不相识的人突然来给他拜年,一位年年互相来往的人又突然杳无音信,春节放假的总结会上,领导的讲话中他好像听出一些什么味,其中的一个抑扬顿挫似乎与他的一次酒后失态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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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思想深邃的B君昨晚十一点四十五分了还在我的博客里徘徊,我想十一点四十五分正是赵本山和小沈阳在演绎一个捐款出洋相的故事,是今年春晚里的压轴戏,他却还在我的天地里转悠,令我很感动。打开B君的博客,他正贴上去一篇别人欣赏《菜根谭》名句的文章,这位先生对“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大加赞赏,认为这是人生的最高境界。我尚不知这位先生何方人士,年岁有几,何等学养,在何谋生。这种境界古人能否做到我尚无考证,今人能做到者确实不多。我有一位朋友,官做得官声很好,尤以豁达著称,前年因为下属的连累被免职,单位偷偷给他发着原来标准的工资,他不但不来上班,而且经常给我打电话诉苦,说他白天看看书,借夜深人静时分出去散散步,最怕见到熟人。还有一位朋友已经“看破红尘”,从一个比较显赫的职位上申请退下来直接回老家“隐居”,一时被传为佳话。去年“十一”长假我们几个朋友相约去欣赏他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幸福生活,遇到的情况却大煞风景。富裕起来的邻居们都搬到坳心里去住了,只有他和两户赤贫户相伴坚守着昔日老祖先留下来的山嘴,坳里的机井打成后这里的水井里突然没有了水,农网改造时又断了这里的电,朴实的乡邻犁地时年年都蚕食一两犁土路,昔日的康庄大道已变成了羊肠小道,我们的车子都进不去。一向刚毅的老兄面带戚然,可见“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桃源仙境,在和谐社会的春风里也异常地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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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鞭炮声渐渐稀疏,窗外飘起了飞飞扬扬的雪花,把个龌龊的院子打扮成了幽静深邃的梦幻世界。外面静了,我内心的鞭炮声却此起彼伏地炸响,好一个“宠辱不惊”、好一个“去留无意”、好一个“难得糊涂”,年关难道只能在古人的梦境中度过吗?

关于作者: 小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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