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背这首诗时只觉得这是首很美的诗,颇有雪莱式的浪漫,却完全不知它所写的恰是昆明的六月,西南联大的六月,一个诗人昂扬而富有激情的六月年华。那诗中字里行间描绘的,正是那战火无法炸毁的、我们称之为希望的东西。
有时候,只有真正了解一篇文章背景后才可一窥其中深意;只有真正看清了历史中的那群人之后,我们才能读懂历史的温度与力量,才会恍悟——原来是这样。
前几天,我看了一档叫《西南联大》的纪录片,纪录片中熟悉的名字有很多,看起来相对陌生的人名也不少。记得有集纪录片一直反复提到一个人名:查良铮。
这是个大部分人听了都感到相当陌生的名字,我与大多数人一样到对他的背景一概不晓,却总觉得隐隐熟悉,似是在什么书上看到过一般,努力回忆,又什么都是模模糊糊地道不出个真切。
我便听着电视上介绍这位叫查良铮的西南联大外语系学生如何爱上诗歌,如何与沈从文先生探讨诗歌,战争爆发时又怎样毅然参军成为随军翻译,与军队在缅北生存环境恶劣的森林中跋涉……在记录片的一句介绍里,我忽然听到:“查良铮在南联大就读时开始发表自己的诗歌,笔名,穆旦。”
也许对有些人来说这仍是个陌生名字,然而当时我却吃惊而激动地嚷出声:“哦哦,原来他就是穆旦!”在恍然之中,我想到自己曾经背过的语文课本上的一首诗《我看》,作者穆旦。
“哦,逝去的多少欢乐和忧戚,
我枉然在你的心胸里描画!
哦!多少年来你丰润的生命
永在寂静的谐奏里勃发。”
最初背这首诗时只觉得这是首很美的诗,颇有雪莱式的浪漫,却完全不知它所写的恰是昆明的六月,西南联大的六月,一个诗人昂扬而富有激情的六月年华。那诗中字里行间描绘的,正是那战火无法炸毁的、我们称之为希望的东西。
原来这是这样。原来语文课本上“诗人,翻译家”五个字的形容拥有如此这般不为人知的厚重。
人们今天会感慨西南联大培育出的院土之多,大家之多,但在这些数字背后,那是真正的、富于激情与正义的生命啊。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辉煌的源头皆是苦难,皆是那苦难中孕育的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