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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点半医院

急诊室的人依然很多,红色的三个大字在夜色里发着清晰的光,往里看是很长很长的走廊,有些苍白的墙和不算很明亮的灯。可能因为和外面明亮的路灯相比,那走廊里的灯都变的昏暗了。
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在长椅上攥着挂号单等待的人,那些忙碌的,焦急的,痛苦的,虚弱的样子,在医院里是能一眼观之的。
已经快到22点30分,夜晚的急诊科总是给人莫名的压抑和沉闷,上一次这个时间点去挂号还并没有这么多人,空荡荡的以至于有些安静到恐惧,这次来,“大夫”“医生”的呼唤虽然不绝于耳,但是那种异样的沉闷并不消散。那些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或是挂着点滴的老人虚弱地躺着,各种复杂的机器围在床周围,运行着,闪着光,家属们多半是不说话地陪在一旁,脸上见不到表情。一个家庭,两个家庭,三个家庭……在不大的一方急救室内,每一张病床上都是一个家庭的磨难艰辛,在这样的不幸里,任何话语好像都没有床边陪伴的沉默更有感染力,至于再多的话也不能有那样的沉默将压抑宣泄得彻底。于是这份沉闷聚集起来,笼罩在医院的上方。
心底泛起一股酸涩,是对于那些忙碌的医生,对于那些病床上的或是在走廊上席地而坐的人,对于那些奔走在停留在深夜急诊科的人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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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抽了两管血,又去做了CT检查,被送进那个圆圈样的机器里,吸气,呼气。射线穿透我的身体。当时我这样想。
去找大夫看x光片的时候,那位大夫调出来我的片子开始滑动,接着皱着眉头将胳膊肘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倾着凑近电脑,很严肃地倒吸一口气。
听到那口冷气的声音,我的心也要凉了一半了,或许自己马上就要晕倒在那变成一个手拿确诊书恍惚不已的病人。不,我不想在夜晚盯着医院的天花板,不想四周被冰冷的机器环绕,不想这么早就将青春付诸窄窄的病床。说实在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地、健康地活着。
种种想法在我的脑海内极速地过了一遍,接着那位大夫说,你这没啥事,很健康。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长呼一口气的,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我的全身。明明只是听见大夫吸了口气。
近几天的夜好像都有些薄雾,冰凉中带着水汽。拉下口罩深深吸了口气——
健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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