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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碎语

今天收到好友发来的一段话,我给它重新断句后,觉得可以当现代诗读:

如果非得以“最长之夜”来限括和定义冬至,
则我们将无从定义。
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夜,
我们的每一个夜都是冬至之夜——
都至黑、极寒,需要烧纸取暖和照明。
据说京师的夜更加出奇,
万家灯火忽闪明灭,整个城市都在咳嗽!
那是一种空前盛况,
把隔夜驾临的圣诞老汉硬生生吓了回去,
他的长胡子和鹿车流苏被燎去一半。
当他惊魂未定,驻车于万丈高空,
感受到一只巨大火鸡的高烧灼热时,
竟情不自禁吟诵起“遥看齐州九点烟”这句诗。司机随笔的图片


有人说今年又是个暖冬,人均体温38.6℃。这让我想到每年年末,官方忙着给困难群众(我喜欢称他们五保户,因为小时候就知道这种户名。生产队就有一位。他的另一个称谓是老光蛋。)送油送粮,后来又作兴送个红包。这一行动被总称为“送温暖”。显然,这种温暖是自心而外的。

我还在公司上班那些年,也是每年都送,有单位分配的物资,也有我们每人捐助的一点心意。加在一起足以让被抚慰者感激涕零。但对比今年的温暖,以前的那点温暖几可忽略。今冬不光是温暖升级,还普惠到千家万户。足使那些西方所谓福利国家汗颜羞愧。
后来我失去了工作,靠打零工赚点外快,因此无从得知公司是否继续送温暖。
在我参与送温暖的那些年里,记忆最深的是有一个姓张的豹头环眼的老汉,他住在瑞祥里,一个古老而破旧街区的最深处。为了找到他的居所,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上我靠背诵《寻找格林先生》的段落来给自己鼓劲。当他颤抖的手接着我们给他装有三千块钱的红包(脚边放着一袋大米和一桶油),情不自禁哽咽说:要不是你们,我这年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感谢*感谢~~。看着他胡子拉碴,虎目流泪,我们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同事在我耳边悄悄说,估计老汉从没想过他为什么需要我们送温暖,他本不需要感谢谁的。我问同事什么意思。同事笑而不语。我到现在都没理解他的话。不得不承认,我有时比别人骂我的笨还要笨。


给我发来诗句的朋友顺便问我有没有被感染?我说没有。他说你的严防死守还是凑效了,这得益于你的失业和避居。他说现在的病毒显然不是张医生团队四五月份统计分析的那个奥密克戎,不再是无症状和轻症。人们认为张医生团队提供虚假数据和结论,把罪责加诸张医生,显然是不愿意再往深处想那么一点点。这些人的脑子通常不怎么好用,易怒而乖张。尽管你运气不错,防得也不错,但最好还是别染上,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它会不会要你的命。
我回答说,尽管目前看来我运气不错,防得也挺死,但那也是有代价的。说老实话,我的感受并不轻松,因为我在无尽地等待中,有一种被围剿的恐惧和悲壮。


我发现我那可爱的燥脾气师弟溪翁山鬼又开始在公号写文章骂人了。记得小时候看郑燮家书,他说他喜欢骂人,特别喜欢骂秀才。溪翁山鬼也喜欢骂人,特别喜欢骂无良教授和专家。当然也还有他不敢骂的,他就用符号代替。
我是写不了骂人的文章了,倒不是我不想骂,实在是老病俱至,骂不动了。溪翁山鬼说,昔宗少文喜欢游山玩水,老了走不动了,就把衡庐、荆巫、崆峒、具茨、藐姑、箕首、大蒙画在墙上,卧以游之。大哥你也可以把平时想骂的那些畜类涂抹在墙壁上,卧以骂之。我知道溪翁山鬼告诉我的方法属于传统国粹文化,可归于巫术类,但我一直不信任国粹文化。
你问我对未来有什么想法,我只好回答你,我没有任何想法,我的余生将全部用来缅怀过去。

关于作者: 小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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