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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记事

(一)

 

假期第一天,一个很久不联系的朋友忽然发一条信息,问我在哪呢?我说在家。就没了下文,我也没放心上。当时发信息的时候,我们刚做好饭。饭还没吃完,敲门声响起来了,脑海中瞬间反应应该是朋友到了,女儿去开的门,果然是他,我还没来得及从凳子上站起来,朋友进门拱手一笑: 好久不见。是呀,想想,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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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好久不见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好久不见的,但好久不见是真的。进了家里,还是很感动。我们包的饺子,和女儿刚把两罐啤酒打开,家里只有这两罐,没法让朋友喝了,有点尴尬。朋友说,最近血压上来了,血糖也上来了,刚好解了围,那是真不能喝了。朋友自己带了杯子,我让女儿帮忙续上一杯水,把一盘没动的饺子往朋友面前推了推,朋友没有推辞,拿起筷子就吃了。

 

感觉这个场景很久没有了,一种单调的日子过的久了,就感觉理所当然,似乎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子的,不然,换了一种,就会觉得不对,我没吃完,就不想吃了,酒也没喝,朋友刚好也放下了筷子,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把朋友引到客厅沙发坐下。女儿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电视里的歌还在不紧不慢地唱,朋友坐在客坐的单人沙发上,离我坐的很远,他不停的转动着茶杯子泡着的黄金(一种茶),我则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上的佩奇,过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

 

女儿吃好过来了,给我们切了两盘水果,拉个凳子坐在我的旁边,和客人寒暄几句,朋友的话匣子就慢慢打开了,气氛缓和了不少。这朋友是搞摄影的,曾经做客喜马拉雅,做有关摄影的专题讲座。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是被很多人认识的一个能人。我们的相识也很蹊跷,按理说,八竿子够不着的人,没有任何的交集,某些方面甚至可以用天上人间来形容。记得第一次聊天是从三毛的作品开始,也算是我们共同崇拜的一个人,我不擅长聊天,聊着聊着,可能朋友就觉察到了我的肤浅,我从内心感觉有种轻视我的意思,这天就被聊死了。我这人,即使人穷的吃上顿接不上下顿,还不能忘了不接受任何歧视的清高。慢慢的就不再聊了,这朋友也就自然从我的视线中淡出去了。但这朋友因为从事过一个很高大上的职业,我也打心眼里觉得对我有所轻视也是情理之中,朋友就是这样,没了共同的话题,自然也就没了交往,所以,在我的印象中,朋友一直是才气斐然,在我的朋友圈里,当属No 1.

 

不知朋友好久不联系,这次突然造访有何贵干,又不好直接问,毕竟我们没有那么熟,或者说没到可以直接问的程度。那种气氛,虽然在我的家里,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客人,我仍然觉得不自然。朋友简单的和女儿聊了几句,话题先是关于我们的工作,再后来是上海,是疫情,最后是鱼钩。我一直没插话,很礼貌的配合着他们偶尔给我的一两个眼神,或点头表示赞同,或沉默表示认可。

 

“我给你们讲讲我的感情生活吧。你不是需要素材吗?我免费给你提供几个。”朋友不知是突然找到了话题还是终于进入了重点。做了一个“虚前席”的动作,我笑着点头,表示可以,于是朋友就侃侃谈开了,从他的第一次刻骨铭心的初恋,到后来的深入骨髓的单相思,再到最后的娶了一个不是很爱的人,组成了家庭,一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打断他的话,他的丰富的情感再配上丰富的肢体语言,我觉得就像初中课本里的《口技》的表演,特别有画面感,感觉他口中的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初恋就站在我们面前,顾盼生辉,栩栩如生。我不由暗暗惊叹,感情这个东西,力量太强大了。

 

朋友应该五十好几的人了,谈到这一段,还是那么心花怒放,手舞足蹈,意气风发。有痛惜追悔,有甜蜜幸福,感染力特别强大。我们都被他的精彩故事吸引了,没想到朋友戛然而止,站起来拿着茶杯,说,不早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人就走了。我示意女儿送一下,等女儿赶到门边,伸头看看,人已经从楼梯下去了。

 

这是我们放假当天的事。女儿回头看看我说,叔叔今晚到底是有啥事情来的?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大约是来给我们讲故事的吧。

 

(二)

 

好久没“溜过河边”了,放假第二天起个大早,五点半就顺着运粮河河岸上的大路往南溜达了。咦,奇怪了,这清晨的早市哪去了?记得运粮河边,每天早晨天一亮,一个自发形成的集市就有了,卖菜的,卖早饭的,卖中老年服装的,遛狗的,跑步的,跳舞的,巧了还有卖书,卖古董,卖字画的。那天没有,空空荡荡,人迹寥寥,既纳闷又失落。转到河边,看看河水吧。几只水鸟在水面上愉快地嬉戏打着转儿。我捡起一个石子,投向水里,水面上层层涟漪,一圈一圈的向岸边扩散,水鸟受了惊吓,等水面恢复平静,它们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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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么花,种在水里,黄色的大花异常娇嫩鲜艳,用手机拉近镜头,仔细端详,实在标致,但叫不出名字。柳退了最初的鹅黄依然是绿,倒垂在水面上,桃花谢了春红,有了小小的青果,上面布满一层绒绒的细毛。这种桃子长大了成熟了也不大,但是酸酸的很有味道。想到以往暑假,每天锻炼的时候摘上十个八个,装在一个小塑料袋子里,拎回去,放着吃一整天,第二天早晨再摘再吃一整天,每天吃最新鲜的桃子,无异于田园生活,也算知足。

 

正值蔷薇花期,我还真不知道运粮河边也有蔷薇,等我从河边小路上去,迎面就是一大片蔷薇,可把我高兴坏了。紫色的小花推在枝头,枝条紧紧攀在路边的护栏上,那花呀,三个一团,五个一簇,上面有蜜蜂嗡嗡的叫,清晨的雾霭还没有完全散去,就感觉有一种蒸腾着的美在我的眼前飘散,带着淡淡的香气,似乎冒着青烟的幕布在轻轻展开……我走近一簇花前,把脸和耳朵贴上去,想听到她们花开的声音,用心感受这种代表思念和爱情的小花是如何把花语传递出去的。我很想折一支带回家,插在花瓶里养着,但我看看哪一支都很美,哪一支都不舍的,我终究是爱上了她们,没有把任何一支据为己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我终于见到了很多人从南面拎着豆芽蒜薹经过我的身边。原来早市转移到了南边一个路口。我不由的加快步子,我太喜欢菜场了,不是因为这里卖东西的多,而是这里有人间烟火气,那讨价还价声,吆喝叫卖声,甚至吵架的声音在我听来都是动人心弦的音乐。有豌豆了?十分惊喜,一个个豌豆角带着一层新鲜的雾气,哪还去问价钱,我也装一次有钱人,跟老板要一个袋子,大把大把地装。

“十块,还差一点。”老板伸手再去给我抓,我一看,她抓的几个都是豌豆空壳。我按住老板手,没让她往袋子里放,抬头看见一个买豌豆的阿姨还在不声不响的剥着豌豆,豌豆米放在自己的袋子里,豌豆壳还放在豌豆菜摊子上。

“别抓了,不要了,太多了,有多少算多少吧。”

“好,这些是六块钱的。”老板把我的豌豆袋子从电子秤上拿下来,又抓紧去给别人称了。

“六块钱的,刚才给我说十块差一点。这差的可不是一点呀。”我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真是高智商呀!我付完钱看着那个剥豌豆米的阿姨说了一句:

“阿姨,这豌豆颜色染到手指甲里,可不好洗。”

那阿姨抬头看看我,又看看手指头,脸一下子红了,抓起袋子头,用手晃了几下,放在了老板的电子秤上。

“莴笋,莴笋,五块钱五棵,三块钱两棵,随便捡,不上秤。”

“这么便宜!你秤呢老板?”

“秤被城管收走了。你随便捡吧,不吃亏的。”

好吧,肯定不能买五棵,两棵够了,我捡了两棵看起来新鲜的,给老板扫了码,捡了大便宜了我想。

还想买点蚕豆的,看来时令还没到,没有卖的。黄豆芽实在好,白白嫩嫩,水灵的很,又买了两块钱豆芽。看到一个卖菜秧子的,辣椒茄子西红柿苗都有,真想买,可是没地方种,看着看着出了好一会神,还是走了,后来我终是在另一个地方一块钱买了十棵辣椒秧,用一个泡沫箱子装上土,种在了我的阳台上。我太爱这些东西了,一点办法都没有,热爱土地,离开土,我就觉得自己没了根一样!

 

(三)

 

我在厨房剪着豌豆荚,女儿在卧室刷着手机玩,宝宝在厨房卧室来回的跑。

“宝宝,妈妈呢?”

“在睡觉,没起。”

“喊妈妈起来,准备吃饭。”

宝宝跑去卧室,喊妈妈起来吃饭去了。我继续剪着我的豌豆荚。

“姥姥,妈妈说不想起来,再睡一会。”

“不行,不做就算了,做好还不吃,让她抓紧起。”

“好吧。”宝宝再去喊妈妈。

“姥姥,妈妈说她要吃鸡蛋麻虾面糊糊。不给做不起。”

“呦,还这么理直气壮,不给做还不起,我还想海鲜呢,让她快点起来给我做。”说着,我把豌豆荚放进水里洗,又开始准备面麻虾鸡蛋糊糊了。

 

这也许就是别样的烟火气了,在这个过程中,我深切体会到了一种满足,什么是幸福呀,女儿,这算幸福吗?你有一个妈妈,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床上躺着,不用担心没有饭吃,不用担心吃不到自己想吃的,只要妈妈能办到,只要你想吃,妈妈都给你做。

 

我有一个外地的朋友,和老母亲一起生活,经常因为母亲年龄大絮叨,和母亲发火,有时候也会给我说,母亲怎么怎么了,我通常不忙着表态,单等她牢骚发完,问她说完了吗?跟我说,说完了,然后我再给她说。其实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对于亲情的理解是很透彻的,特别是这种骨肉亲情,了解体会地更深刻。这个世界上,你可以去怀疑任何一份感情,唯独父母对子女的爱不用怀疑。中国是一个讲究传统孝道的国家,那么孝顺两个字孰轻孰重?今晚一个很知己的朋友给我说的一句话我很认可。他说,孝顺两个字,“顺”比“孝”更重要,对父母“顺”就是“孝”,对父母顺了,那么就会一顺百顺。从孔孟之道到近代文明,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孝道从未改变。百善孝为先,这是先祖遗训,为人儿女,不可不尊。

假期还剩两天,过去四天了,真是快。习没学多少,有点虚度光阴的感觉。女儿说我,学习学惯了,一天不学习就觉得自己堕落了。想想还真是的,接下来的两天啥也不琢磨了,尽人事,听天命。做我该做的,其他交给天意。

关于作者: 小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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