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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坏蛋”?

正月里请客,也就是请挚亲好友聚一聚,喝喝酒,唠唠家常,仍然是北方家乡的习俗。这是因为,一年了,正月也是一个休闲的时候,平时大家都在为单位工作、家务事,为生计而奔忙,亲友们在一般的情况下,见面机会很少,而且不少子女们都在外地,我们这些退休的人就是“退而不休”,美其名曰给自己起了一个很好的头衔,叫“带薪保姆”。
屈指一算,我回老家陪老伴租房治病半年有余,老伴病情在逐渐好转,这让我非常欣慰。这个春节虽然没有往年的鞭炮声,显得有些枯燥乏味,但我还是把屋子装饰得红红火火,五彩挂钱、福字、对联都粘贴到位,让人一进屋就有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也算是对炽烈鞭炮声的大环境被冲淡后的自我安慰吧。
忙忙碌碌一年又一年,带大子女又带孙子,这就是我们这代人的美好一生吧!这样,今年我趁着正月放假时节,趁着孩子们放假还没开学,特意把好朋友聚到一起喝喝酒,叙叙旧,乐呵一下子,心里感到无比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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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我就做了准备,二姑娘从荆门给我们寄过来不少腊货,什么腊肉、腊肠、腊鸡、腊鱼、鱼糕、肉糕之类的,弄回来不少,估计是二姑娘知道她老爸朋友多,又很少在家乡过春节,她的孝心,她发来这么多的食品,正中我意。因为有一些特色食品,我就分期分批的宴请了各界朋友。老伴有病帮不上忙,这里里外外、桌上桌下、洗涮清洁等工作全是我独自一人承担!虽然有些腰酸背痛,但看到朋友们很开心,老伴有进步,一切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正月十一,我找原来公安局的副局长,后来在人大主任岗位上退休的老领导孙振明。找谁坐陪呢?只有找一些身体健康的老家伙们来喝点八加一,说说话吧。
于是我就分别打电话找了原交警大队长邢贵明,原锦山镇派出所老所长张金华,原刑警队内勤胥斌大哥,原公安局政治处主任毕远东,还有原水泵厂厂长隋品清来坐陪孙主任。
还别说,这些人一接电话都没有拒绝、推拖,很给面子,且都如约而至,孙主任还是第一个到的。
这些人都是公安局老人,隋厂长虽说不是公安局的,但和我们都非常熟,故尔场面气氛十分热闹,特别是時隔多年的邢贵明大哥,第一次通话就听出我是谁来了,显然是没有忘记我,这自然让我肃然起敬。
唯有张金华大哥,进屋握手后第一句话就说我“坏蛋”!在座的几位都知道我们俩曾经是“窝里斗”的“冤家对头”,一个个笑呵呵的期待看好戏。
果然,开席后大家都喝白酒,唯独金华大哥执意要喝啤酒。我就借题发挥说,人家张金华是北京人,天子脚下的,又和主席沾亲带故——这是我调侃他的话,故尔注重保养,连骂人都文明,都您,您的,完了,我爆了一句粗口,粗话的意思是,我把您怎样了!逗的大家哄堂大笑。
张金华大哥第一回合没讨到便宜,自然不甘心失败。于是就开始“反击”,他便例举我这也“坏”,那也“坏”的一些不实之举,无中生有的给我扣帽子,其中就有我在开会时给女警察写纸条,用打油诗调侃警嫂等。其中有:
好女不嫁公安郎,
一年四季守空房,
偶尔一次回家转,
一顿暴X没法搪!
这本来是当年流传在公安系统的一段顺口溜,最后一句本来是“扔下一堆脏衣裳”!他把最后一句改成流氓话,当作攻击我的出膛炮弹。我耐心的等他把话说完,便开始例举了他真“坏”,其中就是“算计”我的几个事儿,问他,你扣屁眼说有没有?他只有招认。
这样,我就说了几件老事儿,看看到底谁是“坏蛋”?

1、故意把我从摩托车上甩下来
我是从警卫连退役的老兵,刚到公安局在刑警当内勤,属于公安战线的“新兵蛋子”。每当锦山派出所有出警行动时,队长都让我去那里帮忙。一天晚上,有报案,说大桥有一伙人打架!张金华发动幸福250两轮摩托车,非要用车带着我和于洪兵去。我说,你俩先去,从派出所到大桥头不过500米,我跑步去。他非让我上车,而且让我坐在最后面,让于洪兵坐中间,这是典型的“欺负”我这个新警察。我不是所里人,队长让我去帮忙,也得听所长的。没法子,我只有上车。摩托车后座面积太小,我一手拿电警棍,一手支撑着摩托车后架,非常吃力。在离大桥不到一百米时,我就坚持不住了。于是,让他停车。他点一下刹车,我两脚尖刚一着地,正准备往下下车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油,摩托车呼的一下向前冲去,我就一下子大头沉栽到地下。好在我头脑清醒,在即将倒地瞬间一偏头,就势打了个滚儿,没弄的“满脸窜花”!但还是把我左下颏处和左肘关节部让地面划破了皮。我如果不是刚到公安局,真想给他一电警棍!事后我问他,他竟然说,你不是警卫连出来的吗?我考验一下你灵活程度如何。
噢,还有这么考验的?老警察就这样考验我?大家说气人不气人?我心里不服!
那次我擦破了老皮,但没出血,可是老是从破皮地方出水珠,弄得我着实难受了好几天!

2、有危险时让我先上
也是在一天晚上,传讯一个中年妇女,就是搞两性关系的破事儿。因为没有女民警,也没有搜身。张金华主审,双方态度剑拔弩张,只有暂时停下来缓和一下气氛。这时,张金华借故出去一下,让我看着她。当时我发现,这个女的右手老是不离裤腰边,那里有一个硬东西支楞着。张金华进屋后我写了个纸条给他:“这女人裤腰里有东西!”张金华给我使个眼神,示意我出来。我跟他出来到门口,我就说:“这个女的右手老是不离裤腰边,好像有个东西支棱着,该不是刀子什么的吧?”
张金华马上给我安排任务:“你先进屋想法接近她,只要她手离开裤腰边那块儿,你上前就把她手抓住喊我,去吧!”
按照所长指示,我进屋后若无其事的拿出一根烟来点燃慢慢吸着,顺便问那女的:“吸烟不?”
她说:“不吸。”她接着又问我:“刚才审我那个人是什么人,好凶啊!我们两厢情愿的事儿他也管,吃饱了撑的,一会他再凶,我就捅死他!我也不活了!兄弟有水吗,我想喝点水。”
我正愁没招呢,忙说:“我给你倒。”
而后从热水壶倒到玻璃杯一杯水,佯装很热,故意往她右手送去,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两手接水杯,我顺势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就在水杯掉地下“啪”的一声响后,张金华开门冲进来,撩开那女人衣服角,果然从裤腰里拽出一把20公分长水果刀!
这回,不管谁都避免了一次伤害。
过后我对张金华说:“这次,不会是再考验我吧?你怎么不让你们派出所的人去办这事呢?典型的欺负我这新手,下次再这样,我不和你玩了。”
说归说,斗心眼儿,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不久,又一次接受了他的考验,这次我是真来气了。

3、探险过河
反正是,锦山派出所一旦需要人手时,刑警队总是派我去帮忙,后来我才知道,是张金华直接找我们队领导,说我能干,肯吃苦,点名让我去帮忙。
哼!还不如说我心眼直,好摆弄算了。
还记得那是一九八0年夏天,我俩骑自行车去河南东下乡,到治保主任窦延儒家,正好他家“砸洋井”,特意搭了高高一个架子,用大锤往地里砸铁井管,因为架子搭的不够高,管子又太长,就在架子上边又放把椅子,必须有人站到椅子上轮大锤砸井管,这简直就像是在空中耍杂技似的。
我那是初次见到窦主任。还没等我开口,张金华说我是从部队回来的,力气大的很,让他先上去砸一阵儿,我一看又被他绑架了,只有硬着头皮上去砸。当我把最难砸的这一关闯过来了,他来劲了,接过我的大锤,抡圆了,不费什么事儿,就砸了好大一截下来。那速度快,效果佳,让人刮目。这警民共建,帮助老百姓办好事儿的风头儿,都让他抢了!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儿,把我气的真想砸他一锤!
屡次被他戏弄耍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砸完井,上水了,我们就开始喝酒,酒过三巡后,我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一直到晚上月亮出来,我俩推自行车往回赶。
走到西边河套,因为雨多,上游发清水河,虽然没有浪头,但水深到没了膝盖了。白天,我俩踩石头推着车过来的,这夜里月亮再亮也不如白天光线好,我挽好裤腿准备和他一起过河。他说,你先过,我裤腿还没挽好。我此时有酒劲支撑着,把鞋袜往自行车后边一夹,毫不犹豫的就推车趟河,当我走到河中心水深处,他还没有动,我喊:
“你过来呀!”
他说:“水没事吧,比白天大吗?”
我说:“没事,和来时一样。”
我过来在这边等着他,他才沿着我的路线小心翼翼的推车过来了。
看他那个小心劲儿,我突然又想起来:还是被他耍了,为什么先让我过?他后过?这是让我先试一下水大小深浅度!
我真想打他一拳,这就是北京人!一个老警察干的事儿!万一把我冲走了呢?于是我就说:“你海军,不率先过河,让我陆军先过,真操蛋!你怎么处处算计我?北京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欺负我农村人?”
他只是冷笑。
我心里想,以后我也得“算计”他一下。
机会终于来了。因为,他从派出所到刑警队当侦察员来了。
第二年秋天,小牛群出现盗窃案,李泽民我们三个负责侦破,一天晚上,他非要开三轮回家,也不说什么事儿。到家天都黑了,我俩把他送到家门口时,他才和我俩说他今天过生日,我和李泽民都说,既然过生日,那我俩也不走了,天黑了也没处买东西,就在你家给你过生日吧。他说不用,你俩回去吧,我俩坚持不回,推着他就进院了,他爱人给我们炒上菜,我们仨人就喝酒,当然祝他生日快乐!
他酒量本来就没我俩大,架不住我俩轮番劝。
我偷偷的和李泽民说:“他今晚回家不单纯过生日,还有其他目的。在外面一星期了,俗话说,久别胜新婚!他让咱俩回去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也想过夫妻生活。这是结了婚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偏偏这回,我们让他白白回来一趟,想好事没门儿!”李泽民也同意我的看法。
于是,我俩轮番进攻他,他不喝我俩就不走,三下五除二,把他灌得吐天洼地,估计是什么也干不成了,我俩才各自回家。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接他時,他还和衣而卧,居然没脱衣服在那儿躺着呢!
他爱人说:“一扒拉脑袋腿动弹,不省人事。”
我暗自窃喜,心里连说好几个活该!终于报了一次仇。
从此后,张金华过生日就是“话杷”了,成为“段子”到处流传,公安局的人全知道了。搞得他一听过生日,就毛骨悚然,快嘴的老王申股长也阴阳怪气的调侃,我心里甭提多解气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也丰富了许多,金华兄在也不算计我了,只是无边无际的说我一些不实之词取乐而已。
说起金华兄,还真有一些趣事儿。在乃林七家下乡时,有一天,去妇女主任孟兆兰家喝酒,一行五六个人,我小时候让狗咬过,怕狗,所以到谁家都让看好狗。那天下午,刚进院,她家的狗窜出来了!张金华走在前面,面对狂叫凶恶的狗扑了过来,毫不慌张,飞起一脚,踢到狗下颏处。只听那狗惨叫一声,不是好声的一边叫着,一边跑到房后去了。待我们喝完酒出来,让孟兆兰看狗时,院里不见狗的影子了。大家都不敢出去,怕狗不知从哪儿蹿出来!
孟兆兰到房后一看,回来说:“狗死了,被张金踢死了!”陈文廷到房后一看,果真死了。
一般来说,猫狗都不会轻易死去,那么,这条狗怎么就死了呢?
就是金华兄踢了一脚嘛!真是怪了。至今仍然是个谜。
我说张金华的脚功还是很厉害的!
到底谁是“坏蛋”?
这还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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